新年伊始,各地人們烹煮家鄉傳統菜式,以慶祝新一年的到來。各地盤中餐縱不相同,卻無一例外蘊藏了人們對新一年的期許。滄海桑田,時代巨輪轉過一圈又一圈,流傳至今的跨年菜式卻無甚變化,就如人的欲望始終離不開金錢和壽命。你我或生於不同年代、不同國家,祈求的亦同是富足健康的一生。
在食物留存的煙火氣中,杯觥交錯間,我們或仍能與親友共度新年;也有人遠走他方,聽着街道上的歡呼聲遙望缺月,獨自迎接異地新年,家鄉味道續化為鄉愁的一部分。命途難料,物是人非,唯有刻印在舌尖上的味道揮之不去,箇中情味穿越時空,永存心間。
除夕夜,日本人有吃蕎麥麵的習慣,這項傳統可以追溯到 17 世紀的江戶時代。由蕎麥製成的麵條有多重涵義,別稱為「福蕎麥」。細長麵身象徵延年長壽、闔家平安,麵體筋性小易咬斷則象徵能切斷過去一年的勞苦和厄運。忙碌了一整年,在除夕午夜 12 時前吃完蕎麥麵,便能和一整年的不幸一刀兩斷。
另外和其他國家的跨年食物一樣,蕎麥麵也有着為大家帶來財富的好兆頭。於江戶時代,金銀工藝品的工匠會利用捏成團的蕎麥丸子撿拾地上散落的金銀碎屑,因此據說蕎麥麵帶有「招來金錢」的含意。
美國南部人在新一年開端會吃 Hoppin’ John,即一道豬肉味的豌豆或黑眼豆和米飯,再配搭粟米麵包和蔬菜。豌豆或黑眼豆象徵硬幣,粟米麵包象徵黃金,蔬菜則是綠色的美元,這道菜會在新的一年帶來財富和好運。
Hoppin' John 的食譜早在 1847 年就出現在 Sarah Rutledge 所撰寫的 The Carolina Housewife 中。在過去一個多世紀,家庭主婦和廚師對食譜進行了改良,版本頗多。這道菜屬於非洲和西印度的傳統,得名自 South Carolina(南卡羅萊納州),據推測很可能由當時的黑奴將菜式廣傳至北美。
Hoppin’ John 只是一碗普通的豌豆飯配麵包,並非由豪華食材製成,這或許與解放前美國黑奴低下的社會地位及經濟條件有關。它的喻意十分直白,寄望來年大富大貴。對當時生活較為貧困,朝不保夕的美國黑人而言,這無疑是最令人憧憬的願望。
Cotechino con lenticchie 幾乎是每位意大利人年夜飯的第一道菜,就像美國人在感思節一定要吃火雞一樣。每一戶都有代代相傳的食譜,不同家庭在調味上有少許變化,但烹飪方式基本上是全國一致:將熏肉香腸煮沸切片,放在燉煮的小扁豆上。
熏肉香腸最初來自 Emilia-Romagna,由豬肉、背部肥肉、豬皮以及各種香料製成,口感綿密而味道鹹香。不少家庭新年時還會吃 zampone(豬蹄香腸)。豬蹄香腸和熏肉香腸差不多,只差在其內餡塞在豬蹄裏。
說回 Cotechino con lenticchie,意大利人認為小扁豆的扁平外形像古早的圓硬幣,能為新的一年帶來財運;而熏肉香腸除了能帶來好運外,亦象徵着未來日子可以過得豐盛。吃的扁豆越多,來年就會越富有。
這道年菜和許多意大利菜一樣,使用原汁原味的食材,給人簡單但滋味無窮的感覺,令人聯想到媽媽平日做的飯菜。能夠回家過年,便是最幸福的事。遊子在外漂泊、打拼,多少委屈吞進肚裏,唯獨是風塵僕僕趕回家後,嚐到熟悉味道一刻,眼淚終奪眶而出,所有辛酸順臉頰流下。
圖:Youtube
Creator: Vicky